二十九 、 矛 盾
"哪有勺子不碰鍋沿兒的?"有的夫妻說,他們倆一輩子沒紅過臉。如果要是真的,起碼有一方是交出的自己的個性。要么就是唯夫是從,要么就是唯妻是從。
家庭是暴露自己全部弱點的場合,出了家門各自扮演自己的角色,回到家就卸了裝,卸的精光光,什么缺點也遮掩不住。所以,多么偉大的人物,到了家就不偉大了。在戰場上能指揮千軍萬馬,在家里卻敗在媳婦手里。因為在家里,夫妻間看到對方的缺點太多了。于是,過去的吸引變成了今日的渺視。一但發生矛盾就肆無忌憚。
終于有一天,我和妻子之間的矛盾爆發了。
"干來干去成績都是你的。我有多大的貢獻也顯不出來。"小李抱怨著。
"你要是想顯白自己,就獨立搞個工程。"
"我才不搞工程呢,弄的男不男女不女的。"小李總想自己獨立去開個小飯館。我就是不同意。干事業怎么能老"跳槽"?永遠是這山看著那山高,一輩有多少精力去開辟新戰場。戰線兒拉的太長,哪有不失敗的?再說了,兩口子之間,既然在經濟上獨立了,時間長了說不定感情也會獨立的。感情難以相互溝通,婚姻還有什么意義?
妻子對建設市場的不斷滑坡產生疑慮,她仍然要找出路,就對我說:"不然我就玩股票。"
我一聽就不耐煩了:"你是那種人嗎?你看看你買了多少個筆記本?每個本兒上寫兩句兒就扔到一邊兒去了。就沖你這秉性,什么你都干不好。"
"真沒想到,你這個男子漢也跟我雞毛蒜皮起來了!我買幾個筆記本你都舍不得。"小李越說火氣越大,"我在你眼里根本就沒個地位,你看我干什么也不成事兒,我非要干個樣兒讓你看看。"
我倆吵的正起勁兒,艾莉來了。
艾莉見我倆臉紅脖子粗的樣子就問:"這是為什么呀?"
我和妻子都沒把艾莉當做外人,妻子就向艾莉訴苦:"我在這個家說話就是不占地方。目前建設市場滑坡,工程越來越不好干。我想開個飯館,他不干,說投入大,精力不足,我依了他。他想玩電腦,用不著跟我商量就投資幾萬元?墒,我想試著玩玩股票,他就是不同意。我連這點自由都沒啦?這個家還有我的份兒沒啦?"
"誰說沒你份啦?你什么時侯想分,家產都有你一半兒。"
"那就分給我一半兒,我要玩股票!"
"誰也沒提離婚,憑什么要分?"
"都別說啦!"艾莉聽到話里有火藥味,就趕緊攔住了,"這樣越爭論越生分。老喬,你也是,人家小李為了家庭增加收入,你應該鼓鼓勵勵才是。"
"股市就是賭市,誰能保證玩兒股票能增加收入?"
我正想多解解釋釋,教我易經的劉校長,是靠玩兒股票發了大財,現在已經是注冊資金三千萬的總經理了。人家買氣車,住別墅,人家是靠什么?人家是預測大師!當然玩兒的瀟灑。就這樣人家校長還說那:玩股票沒有行家,除了贏家就是輸家。
我不能說服妻子就想和艾莉交流我的看法:"我就認為股票玩一輩也就是個賭徒而已。所以,我堅決反對她玩兒股票。憑著我的直覺,我就認為她玩股票,純粹是'醉翁之意不在酒'。只不過是想逃避和我一起搞工程。"
"你算說對啦。跟你干,沒自由!"妻子仍然不服氣。
"無論你到那個公司干,也甭想鬧決對自由主義!"我仍然不能讓步。
"別吵了,別吵了!喬工,你也太保守了,以前你給我的可不是這個印象。"
艾莉說的對,她一下子就戳到了我的病根兒上,叫我無言以對。
艾莉見我泄了氣就調解道:"我出個主意,不如你們各自弄個'小金庫'。這樣可以自由地支配自己的那一份兒。"
"我不同意這種離心離德的主意。"話一出口我感覺到自己說的有些太重了,人家艾莉好心好意地調解,倒落了個"離間罪",沒準兒有了名正言順的"小金庫"對我自己還挺有利呢?
"我也看透啦,他老想獨裁。"小李傷感地說"我能忍受就先就合著,反正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,艾莉你也別為我們操心啦。"
艾莉搖了搖頭說:"現在流行著一句話'男人有錢了就變壞,女人變壞了就有錢。'在我的印象里,你們一起創業的時侯,美滿的叫我都羨慕。如今有了幾個臭錢,怎么就變了呢?"
"我認為變好變壞跟錢沒關系。"我理解艾莉的意思,可我還是強辯著,"那些犯罪分子,都是在沒錢的時侯作案率高。女人在'文革'時再壞也弄不來錢。"
"你別把話題差開。"小李還是不依不饒"今后倒底怎么辦?"
"只要一天不離婚,這個家就仍然是我說了算!"說完,我就起身出了家門。
小李無可奈何地對艾莉說:"你看,你看看……。像不像希特勒?"
兩口子再有矛盾,有好有壞一背搭也就過去了。無論我倆吵的多兇,家里的錢誰也不瞎花。尤其是小李,她從來沒有往娘家拿過錢,卻每月按時給我大伯母送零花錢。而且每次都是他主動去看望我的父親。我對此一直默默地感激她。所以說:清官難斷家務事。因為"清官"只能就事論事,所以解決不了事。好壞的背搭只有兩口子心里明白,"清官"怎能知道?我和妻子之間的矛盾就這樣默默無聞地不了了之了。這事叫我最感到過意不去的倒是我對艾莉的態度太不夠意思了。
我向艾莉道歉時,她反倒勸我別在意,艾莉必竟是個很有魄力又很大度的女孩子,上次她約我一起去出國,我沒答應她,我在內心對她深感欠意。
前些日子艾莉終于孤身一人去闖海南了,她說我舍不得老婆孩子,不像她無牽無掛的,所以也不再難為我陪她了。走的時侯也沒告別,直到年底她才回北京來過春節。
我問她:"怎么樣?在海南發財了吧?"
"別提啦。環境還行,老板也可以。就是老簽不成合同。"。
"就你這外語學院的畢業生,又有在飯店的外事經驗。簽個合同還成問題?"
"我發現南方人的荷爾蒙都高。尤其是年輕的男老板,一說簽合同他就想跟你起膩。你不答應他,合同就馬上告吹。女人在商戰里付出的代價比男人大多了。我不想干了,太累……。"
"還是到我這兒來吧?"
"到你那兒我會干什么呀?我又不想當花瓶兒。"
"等有了機會給我當翻譯吧?"
"這個工作還是讓你大女兒干吧。她不是也該畢業了嘛?"
"那你適合在我這兒干點兒什么?"我的內心是矛盾的,我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她。
"關鍵還看你的本事了。只要你的事業干大了,還愁安排我的小職務?"我感到她還是那么瀟灑,還是那么無拘無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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