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、 憂 慮
干事業就怕用人不當,無論干什么沒有好幫手還真不行?紤]再三,我要拉著國強跟我一起干裝修。國強猶猶豫豫地推說考慮考慮再定吧。
過了個來月眼看另一個新工地就要開工了,我又打電話追問國強考慮好了沒有。國強鐵定地說:"大哥。我不干了,我有新的按排了。見了面再細說吧。"
原來,國強的鄰居也是干裝修工程的,這哥們兒叫小林子,比國強大兩歲,別看外表像個"奶油小生",他骨子里卻像個"混世魔王"。他曾經跟著父親一起干過幾個月的瓦匠活兒,一聽說干裝修活兒賺錢,就找了個"求職證"辦了個裝飾公司。
小林子拉上國強跟他干,他拍著國強的肩膀說:"哥們兒!你不就想要個文憑嗎?這 事兒交給我了。你是要碩士的還是要博士的文憑。兄弟我給你買個不就行了嘛。先給我幫忙去管工地。"
國強心想:你有錢買文憑卻沒錢買知識! 不過,眼半前兒也沒的干,先到小林子的裝飾公司里熟悉一下業務,等到對裝修工程熟悉了以后再去給喬大哥幫忙,這對大哥對自己都有面子。
沒想到國強跟小林子的工地上干了一個多月,就再也不想和工程粘邊兒了。
小林子那膽子也大的邪乎。什么工程都敢接。國強問他:會干嗎?小林子回說:"哪個工程是經理自己干出來的?"
國強還是疑惑:"就咱這兩下子,人家敢把工程交給咱?" 小林子信心十足地說:"這就靠咱的本事了!"
小林子從來不冒冒失失地闖工地。他首先了解到誰是發標的主管負責人。并像克格勃一樣模清主管的弱點。然后再找到主管的親朋好友,買好了這些人去為他引見。小林子像"粘知了"一樣,只要讓他粘上點邊就別想再讓"獵物"跑掉。
小林子的表演技巧不亞于演員,說哭就哭,說笑就笑。見了主管的面先是規規矩矩地鞠個躬,然后就穩、準、恨地展開攻勢:"大叔。我知道您是清官,拒腐蝕永不粘。所以我什么禮物也沒帶。再說了,您這么高雅的人,我拿什么禮都顯的俗氣。大叔,您最關心我們年輕一代的成長。盡管我們公司的技術力量強大,可我本人還是太嫩,全仰仗著您老的扶植了。我是剛起步兒,想在您的指導下學點兒真學問。再說,我的手下凈是退了休的老手藝人。為了保證工程質量,我出高價養著他們。別人都說不值。我認為:只要能保住大叔這工程的質量。就值!"小林子誠懇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,"大叔。這工程您得給我。您不是有個女兒嗎?您把這活兒給了我,比給您的女婿還要放心。您讓我撅著,我決不敢趴著……。"
這個工程終于到了小林子的手里。正好他的兩個小哥們兒剛從新疆大獄里出來,找他混碗飯吃。小林子就叫這哥兒倆管工地。倆人兒都說不會干工程。小林子把眼珠子一瞪說:"在大獄里你們怎么什么都會呀?管教怎么管你們,你們就怎么管工地!誰不好好干,就給我打丫庭的。"
"我們看不懂圖紙。"
"我他媽的也不懂。我不在工地。有事兒就問工程師去。施工員劉國強也是我的哥們兒。你們商量著辦吧。"
工程師管的了技術,可管不了人。小哥兒幾個管的了人,卻不懂技術。工地上人員混亂,材料浪費,工具丟失,工序無章。這工地怎么會好得了?工程質量保不住,甲方在結算的時侯就必然拒絕付款。
小林子帶著倆位小哥們去向甲方要錢:"大叔。工人們都張著大嘴等著吃飯呢。我一個人吃飽了全家都不餓了?墒俏沂窒逻@么多工人,全家老小都餓著鍋吶。我跟您要點工錢,頂不濟多叫您兩句大叔。他們跟我要工錢可就熱鬧了。哎,哎。你們倆這是怎么回事兒?"
兩個小哥們兒正咬破了手指頭,讓血流在水碗里,然后哥倆邊喝著血水邊說:"林老板!你不給我們血汗錢,我們只好自己吃自己啦。今兒個你要不給我們工錢,就干脆點兒,直接給點兒現金到火葬場,為我們買個骨灰盒兒得啦!"
這還算是文明的,有的工程就跟搶來的一樣。小林子帶著小哥兒倆去找甲方,見了甲方就侃:"我們公司的后臺我不說您也知道,通了天的,實力大。這工程別人是不敢干了,非我莫屬了!"
話音一落,一塑料袋子人民幣擺在了甲方面前,嚇的兩位負責人站起來想走。剛從大獄里出來的小哥兒倆伸出大手來一按,兩位負責人癱在了沙發上。
小林子指著滿塑料袋的人民幣,輕描淡寫地說:"這些爛紙,一人一袋兒。不多不少每人十方。先花著,等咱們把工程合同簽完了,我再正兒吧經地意思意思。"
倆位主管哪見過這陣勢?小林子見勢向小哥們兒一使眼色:"給主管師傅敬酒!"
小哥兒倆拿出刀子在胳膊上剌個大口子。然后把血滴在酒杯里說聲:"先喝為敬!"
哥兒倆同時一飲而盡:"咱們歃血為盟,絕不漏餡兒!"
說著就拉著甲方的胳膊要在上面也來一刀。兩位甲方負責人嚇得面色如土。
小林子見火候正好,就攔下說:"倆位大哥既然已經把錢收下,就是領情了。你們哥兒倆的敬意等以后再表吧?"
國強在小林子的工地上當了一段時間的施工員,國強對小林子的工地了解的越深越不敢再干下去了。我請了幾次,要他到我的工地來幫忙,國強也毅然地謝絕了。
我不了解細情,總以為是張蘭在攔著他,因為張蘭總是要求國強去報考大學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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