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、 婚 事

  生理上的青春只有一小段兒,青春似陽光般的燦爛,正因為青春太短暫,所以才顯得珍貴,青春是用金錢買不來的。在"文革"中多少人的青春被無謂地耗盡了,陽光般的青春從此就一去不復還,因為我已步入中年了。

  "男大當婚,女大當嫁。"結婚乃是人生的第二大臺階,男子漢結婚就意味著要養家糊口。

  工人工資共八級,從部隊復員后,我的工資就靠在二級上,每月工資收入人民幣三十二元,后來漲到三百九十八大毛,差兩毛錢還不足四十元錢,這些錢在當時,交完房租水電費,每天只能夠混個飽飯吃,不過別的什么也就別想了。 落實政策我又一次回到北京后,我的工資仍和從部隊復員時一樣。在當時,我還算是收入比較高的,學徒工每月工資和我當兵前一樣,才十八元。我當兵時每月六元津貼費,根本剩不下錢,復員費發了二百元我都給大伯母了。我都三十多歲了,在"而立"之年,我幾乎沒有存下一分錢,要想成家就得掰著手指頭過日子。

  在城里結婚,女方雖然不像農村那樣,俗了巴嘰的跟男方要"彩禮",但多少也得意思意思吧?農村的姑娘出嫁要"三轉一擰"。咱在城里只滿足她一轉,也要買輛會轉的新自行車吧?農村姑娘出嫁要"四十八條腿",咱在城里也得買個四條腿能睡覺的新床吧?沒有梧桐樹怎么招來金鳳凰?

  "文革"前,姜嚴是電器廠技術科的技術員,他是"文革"前的中專畢業生。在我自學機械制圖時,他曾經指點過我。在"文革"中他也是我的支持者,有一天姜嚴找到我說:"給你介紹個對象吧?"

  我剛為過日子掰完手指頭,心想:結婚是好事兒,養活孩子是玩藝兒,要吃要喝兒是難事兒。就回說:"我正準備打一輩子光棍兒呢。"

  "那怎么行?常言道:'女無夫,人無主;男無妻,家無主。'不成家難以立業。立業不成家的那是和尚,你想當和尚?"

  我真想了解他那"不成家難以立業"的理論根據,一經追問他才說:"你這種人吶,沒個家拖累你,拴不住你的心,一個人的心,老在天上飛著,所以就永遠也干不成事兒。"

  聽這話好象我的事業都捏在他的手心里。不過我的確感到自己象個斷了線的風箏。

  常聽說愛情是可以培養出來的,對此我感到陌生:沒有電激似的火花怎能叫愛情呢?我還是受言情小說的欺騙較多。其實,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無論什么原因纏在了一起,發生了性關系就算是"兩口子"了,至于"情"那是后來磨合出來的,所以沒有"愛情"照樣能混一輩子,因為大多數人是為了"過日子",而不是享受愛情。

  人們追求的所謂愛情,其實是精神上的那股子"羅漫締克"的情趣兒,沒有物質做基礎那會有精神上的情趣?對我這個窮光蛋來說,哪能追求虛無飄渺的精神情趣?

  尤其是小歐的形象總在我腦海里時起時浮,我慘淡地一笑,就對姜嚴說:"我總覺得靠別人介紹的對相,怎么也不會產生激動人心的愛情。" "三十多歲還沒結過婚的男人,他需要的是女人,而不是愛情!"姜嚴是成了家的人,也許深有感觸,他似乎是在苦口婆心地勸我說:"你需要的是找個女人成個家。而不是找個情人跟你談情說愛。"

  "這倒真實際。"我捉摸著他講的道理。三十多歲了,我也到"男大當婚"的年紀了,也許只有我自己成了家后,才會嘗到"天倫之樂"和相親相愛的滋味。再說,有個城里的女人能看得起我這土老帽兒、窮光蛋就算不錯啦。難道我就命該如此嗎?我就沒有抗掙的能力了嗎?

  姜嚴看我有一搭無一搭的樣子就急了:"跟你說正經的。她是我表妹,我給你牽個線兒,你的情況我跟她說了,你可別不當回事兒。"

  我笑了笑問:"你到底給我找了個什么樣的女人?"

  他象是剛想起什么,就說:"對了,她叫何玉萍。比你小四歲,七二年初中畢業,工作兩年了。她父親去年病故,母女倆挺孤單的。房子是現成的,結婚過日子的東西都有, 你進了門就當家,你要搞事業,等于多了倆幫手。星期天你就到我家串個門兒去,倆人兒先見見面兒再說?"

  這的確是大實話。只是聽起來,象是把我嫁過去似的,尤其是"進了門兒"的話,很不是滋味?晌沂莻"窮光蛋",又能以何為資本與之抗衡呢?

  姜嚴幫我下決心說:"這么好的事兒,還猶豫什么?星期天到我家玩兒去。要是看不上,就各走各的,就這么定了。別瞎想啦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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